囵囤团

原著向魔改 温家羡x蓝家叽【温家全员二设请注意】

一个为爱拱手奉江山的故事

接 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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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魏无羡不是个知难进退的，甚至是个越战越勇的。

再者，温若寒也不是这样教他的。

一向众星捧月，游刃有余的魏无羡昨日碰了“璧”，磕了个鼻青脸肿，几个时辰过去，倒也忘到了脑后，跟江澄打打杀杀去了。

清谈会第二日，余兴项目是比赛射箭。百家少年们都换上了温家统一的礼服，聚在靶场各个入口前，低头试弓。

温晁在给温家队伍挑人，魏无羡在一旁等着入场，正巧看见几个温家人为难一个旁支的小公子。

这小公子叫温宁，姐姐是岐山温氏有名的女神医，可惜大多数人认得温情，却不认识温宁。

每日往他眼前扑的人魏无羡都数不过来，更不可能记得温宁。但是魏无羡向来见不得什么人欺负人，更别提自己小时候被恶狗欺负，后来又有江澄被人欺负这样的事。

魏无羡神情不善地拦在了温宁身前，那几个欺负温宁的温家人一见是自家三公子，霎时不敢吱声了。

 “欺负人可不好啊。”魏无羡有些威胁性地冲他们笑笑道。

魏无羡不认得温宁，可是温宁当然知道魏无羡是谁，以为他们这一推二搡地吵到了魏无羡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。

谁知魏无羡冷言冷语地吩咐下去让人罚了刚刚那几个欺负温宁的人，挨个五十军棍，那叫一个不留情面，扭过头来，却向他露出一个笑容，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道，“别怕。”

温宁怔住了。

魏无羡看见温宁低头不答，揣摩了一瞬，猜到是温宁害怕，于是思索了一下，正巧看到温宁手里握着弓，试图打开话题道，“哎…你箭射得怎么样？让我看看？”

温宁手一抖，想要摇头却又不敢拒绝魏无羡，一时竟是不知怎么办好了。

魏无羡看他这样子，觉得他有趣，片刻笑了一下，看了眼温宁身后的箭筒，又回头瞅了一眼温宁身前的那个靶，发现那扎的乱七八糟的靶上，有三发白色羽箭正中红心，羽毛上的标记正好跟温宁箭筒里的是一样的。魏无羡又扫了一下温宁握弓处的茧，觉得他应该是个认真练过的，不可能比温家普通子弟更差劲了，于是鼓励他道，“我想你应该射得很好。”

温宁抬起头来，支支吾吾地道，“谢谢…谢谢三公子…”

“你想参赛吗？”魏无羡问他。

“我…我射得不好。”温宁一开始表示拒绝，但可能是因为真的很想参赛，片刻又仰起头来，看向魏无羡的眼睛里写满了期望，又道，“…可，可以吗？”

魏无羡轻笑了一声，转头同温晁道，“喂！”

“干啥干啥…”温晁正在为队伍里最后的俩人该挑哪个入队而烦心，极其不耐烦地回过头来，看见魏无羡身前站着个温宁。

“温琼林？”温晁挑起一边眉毛道。

魏无羡领着温宁上前去，道，“琼林兄射得好，让他跟我走。”

温晁看着温宁那缩手缩脚的样子，翻了个白眼，不过魏无羡的话放这儿了，也正好省得他还得挑，于是两下打发了队伍末尾那两个人，最后不忘警告温宁一句，“别给我丢人！”

魏无羡推开温晁点向温宁的手指，道，“行啦你。”

温宁被安排上了参赛名额，魏无羡这边的事儿也就结束了，他转身带着温宁往入口走，谁知一回头，撞上一双浅色的眼睛。

魏无羡先是愣了一瞬，紧接着想起来了，咧开一个笑容道，“哎，这不是忘机兄吗！”

蓝忘机本就面无表情，看见魏无羡冲他笑，叫他名字，更是收回了目光，目不斜视地往姑苏蓝氏的入口处去了。

周围别家的少年看见蓝忘机对魏无羡这般态度，挨个大眼瞪小眼，加之昨天的事情，也不知道是该说蓝家人根骨端正，还是说蓝忘机胆子奇大。

魏无羡倒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，可是越发觉得蓝忘机这个人有意思了，于是叫温宁先往靶场走，他过会儿去找他，自己几步上前，堵住了蓝忘机的去路。

蓝忘机被他拦住，垂目不视，语气无波无澜地道，“借过。”

魏无羡嬉皮笑脸道，“不借！”

“说，”魏无羡煞有介事地支棱出一根指头，点向蓝忘机的下巴，笑道，“你刚刚是不是偷看我来着。”

“我就知道，你肯定不是真的讨厌我的嘛！”魏无羡很是开心地笑着推断道。

谁知，蓝忘机是真的不动声色，又重复了一遍，“借过。”

“不是吧，真这么绝情啊…”魏无羡眨了眨眼，嘟囔了两声，用肩撞了他一下，商量道，“哎，蓝二公子，交个朋友嘛。”

蓝忘机听见他这话，终于抬起了眼睛，对上一张笑嘻嘻的脸。

魏无羡冲他笑了半天，蓝忘机看了他几秒，终是没有答，绕过魏无羡往靶场入口去。

“嘿，这样也不睬我？”魏无羡站在原地，难以置信。

魏无羡见过的，想要讨好他的人，快要比他吃过的盐还多了。虽说他从未沉溺于那些陪笑的面孔，却也未曾见过这般对他的；现下两次碰壁，魏无羡只觉得蓝忘机这人当真是奇了。

他心下纳闷，这两次交涉明明没有恶意，他又不曾与蓝忘机交恶，到底为何换来蓝忘机这般待遇，更别提他哥哥蓝曦臣了。

就算他，一个温家的义子对于两个大家族的嫡系子弟来说无甚可惧，可是所有人都在透过他的眼睛，看向温若寒。

他们害怕他，他们捧着他。

这是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道理。

魏无羡握着弓，一步步往靶场里走，脚下忽地顿了一下。

他脑中灵光一现，觉得若是将一切反过来看，这问题其实有解。

魏无羡哑然失笑。

蓝忘机亦透过他的眼睛，看向了温若寒。

所以蓝忘机无视于他。

一道凉风吹过耳畔，挟来一片落叶，吻上魏无羡的额角。

魏无羡抬手摘下那片落叶，抬眸看向那越走越远的背影。

他停住脚步，看看自己，又看向头顶上绵延九万里的那片天，片刻，任手中那片落叶被风取走，伸手捞了一把那握不住的云。

云层隐于山尖之上，天幕之下，却来去悠悠，不拘于一方。

魏无羡心间生起一道苦涩的幽默，心道是，众鸟高飞尽，孤云独去闲。

不知怎么，或许是年少不肯服输，非要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的气性吧——魏无羡有些赌气地想，有朝一日，他要让蓝忘机看见他。

 

 

 

风，像是战鼓，在他的耳边猛烈地吹着。

魏无羡又一次一步步地踏上炎阳殿前那暗青色的台阶，就像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夜一样。

道道火把像是巨龙吐出的火球，由不夜天城两侧，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照亮炎阳殿前的台阶，又向不夜仙都的深处恣意爬去。

魏无羡早已不是那个手脚并用着爬上来的小孩子了；这台阶被他踩在脚下，高山也变成了平川。

岐山温氏金色的头饰沉沉地垂在他额前，在绮丽的晚霞中吐着淡淡的锋芒，他身上的烈焰袍被风鼓动，与霞争辉，不知谁燃的更绚烂些。

魏无羡抬眼望向台阶尽头。

他义父如松的背影，悠悠立于天地之间。那人与他当年初见的温若寒无半点分别，无惧亦无畏，半分年老的迹象都寻不见。

好像他可以在这里守到地老天荒。

任他疾风厉雨，千秋不悔，永日不落，许不来半分温柔。

魏无羡依旧相信，这天下，就没有他义父做不到的事情。

他迈上最后一级台阶，看见温若寒负着手同一个周身灵力隐隐逼人的修士说话。

魏无羡早些时候见过这个人，这人叫温逐流，人称“化丹手”，被温若寒派去保护温晁。

温晁从明日起，将一步步南下，为温家于各处建立监察寮。

而温旭，已于今日出发，将兵戎指向云深不知处了。

因为温若寒想要蓝家的藏书阁。

温若寒听见了魏无羡的脚步声，抬手断掉了他和温逐流的对话，转过头来，看向魏无羡，微微一笑道，“阿羡啊。”

“义父。”魏无羡举手加额，向温若寒一礼。

温若寒笑着看向他，片刻，道，“阿羡大了。”

晚霞烧着半边天际，所向披靡，将魏无羡耳侧的风声拉扯成一道细线。

温若寒抬手屏退了温逐流，负手看天边被晚霞烧起的云彩，青年俊朗的面上的笑意未逝，道，“阿羡，将来想做什么？”

魏无羡没有起身，沉默不语。

温若寒斜过那颇具英气的眸，看了他一眼，开口断道，“你有话想对我说。”

沉默被风声卷走，魏无羡深呼吸了一瞬，片刻，开口道，“义父问我将来想做什么。”

魏无羡又是深深一礼，道，“我想…让恶者得恶报，善者得善终。”

闻言，温若寒笑了。

温若寒看着魏无羡，继而缓缓点头道，“好一个恶者得恶报，善者得善终。你想要这天下变成这般样子，甚好。不过，阿羡可别忘了…首先，这天下得在你手里，你说了，才算。”

魏无羡狠狠地叹息了一瞬，他抬起头来，声音严肃无比地道，“义父！”

“阿羡知道义父志在四方，可你亦了解大哥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，他像你，却与你不同。此番义父想要姑苏蓝氏的藏书阁，不如派我借来便是，何苦让大哥前去为难？姑苏蓝氏家主，从未做过…”

“阿羡。”温若寒的声音里原本颇是玩味，此刻打断了他，变得稍显肃然。

温若寒看向远方隐匿在红色烟霞里的山脉，道，“男子汉大丈夫，行走天下，要有帷幄风云的抱负。”

话语掷地有声，温若寒看向魏无羡，俊朗的面容光彩夺目，且写着瑰丽的危险，被远方的烈烈燃烧的晚霞照得如虚如幻，方寸间，照出了些与这青年皮相不符的，微然漠漠苍老的灵魂。

“此间的世人，自古以来，自相残杀，流的血就少么？”温若寒低下头，修长的指间游走起一道红色的灵力，他看着那道灵力归寂于他掌心，乖巧地跳跃，微微一笑道，“都是要为别人铺路，倒不如为你我铺路…不过是一将功成，万骨枯。”

温若寒伸出一只手，搭在魏无羡肩膀上，道，“阿羡，一统仙门百家，我们温家，便永垂不朽。”

又或是遗臭万年，魏无羡在心里反驳道。

 “义父…”魏无羡摇了摇头，试图劝解道，“为何非要争呢。岐山温氏此时已经是如日中天，仙门百家多以我们为尊。可权力再多又如何，水能载舟，亦能覆舟，争来争去，我们总有败的时候。”

青年笑得朗声，挑起一边俊俏的眉毛，道，“阿羡的意思是，权力不是一切了？”

魏无羡眸色沉沉，看着温若寒在晚霞下足够点燃千里烽火，万代烟尘的笑意，和几乎是闪着金光的眸子。

“阿羡…不想看见义父因此败去的时候。”他肃然道。

温若寒大笑一声，忽然，收了笑，高声喝道，“温逐流！”

温逐流先前被温若寒挥退了，在阶梯下待命，听见温若寒叫他，飞身上前。

魏无羡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，就听温若寒道，“抓住他！”

温逐流一掌呼啸而来，掐住了魏无羡的脖子，魏无羡惊得瞪大了眼睛，一把扳住温逐流的手腕猛地挣动了起来。

可是他的灵力不敌温逐流。温逐流的手越收越紧，魏无羡仰着脖颈尽力想要多汲取些空气， 心脏在胸膛里疯狂地跳动着，泵出血液涌至全身上下，让他奋力挣扎，眸光却渐渐变作涣散，紧接着，他就听见温若寒又道，“化了他的丹。”

一道掌风在魏无羡脸侧擦过，魏无羡下意识咬住牙，就那么一瞬间，天边的火烧云烙在他的眼底，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完了，谁知，他竟然听见温若寒骤然又厉声下令道，“停下！”

魏无羡猛地睁开眼睛，倒抽了一口气，只见温逐流聚着灵力的掌心离他胸膛只有一寸之差，那灵光随着温若寒的命令，分毫不动，渐渐沉寂下去。

“放他下来。”温若寒又道。

温若寒一松手，魏无羡在摔了地上，猛烈地咳嗽起来。

“你下去吧。”温若寒振袖一挥。

“是，宗主。”

温逐流又走了。

魏无羡抖得像是个筛子一样，跪在夜风里呛咳着。

此刻天幕已经暗了下来。

他来时向炎阳殿后披靡而去的火把在这一瞬照亮了整座不夜仙都，吐火的巨龙将那烈焰喷洒到了他的眼里，烧进他的心里。

如骄阳肆虐，至死不休。

魏无羡的心脏还在胸膛里疯狂蹦跳着，无休无歇，没有尽头。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狂涌，像是野兽一般，叫嚣着应激反应。

一双绣着金线的黑靴落在了他的视野里。

魏无羡咳得红了眼睛，他难以置信地仰起脸，他不可一世的义父蹲下身来，与他视线相平，嘶声同他道。

“什么得人心者，得天下。”温若寒朗声大笑。

“阿羡…“ 温若寒一字一句地敲，“权力，就是权力。”

“得天下的，是宁负三千，铁骑当前！”

温若寒的声音在魏无羡的耳畔隆隆作响；对于一个品尝过什么叫做一无所有的孩子来说，仿佛宇宙玄黄在迫他聆听，震颤了他的五脏六腑。

“你不争的，总有别人去争。”温若寒压下了声音，敲冰戛玉的嗓音擦作蛇皮毒蔓，酥软人心，“本座的儿子，需得做大事。就算是可怕，就算是输了，也要光芒万丈！”

 “你既想要救蓝家，那就要与你大哥，与我来争这天下…”

“…否则，你连站在这里同我理论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
一只温暖的手伸到了魏无羡的面前。

就像许多年前，在那个冰冷的雪天里那样。

“流芳百世，或是悠悠众口，阿羡敢与为父赌一把吗？”

 

 

魏无羡没想过他与蓝忘机再一次相见，须得是在这样一个情形下。

“就凭你们这片浮云，也想要遮天蔽日？”温旭放声大笑。

云深不知处火光冲天，那火光跳动在温旭身上，像是一场无休无眠的狂欢，衬得他深红色的身影就好像是坠在地上，又自地狱里磐涅重生的鬼火莲焰。

若说这里还有什么能证明魏无羡眼前燃烧着的不是地狱，就只有那抹茕茕孑立在熊熊火光之中，拦在藏书阁前的白色身影了。

就连身受重伤的蓝启仁都无法将蓝忘机劝下来。

这个人，仿佛就不能向当空的烈日低一次头。

非要等炎阳灼伤了他的眼睛，将他焚至随风散去的一捧白沙。

可是死了有什么好处，死了就什么都没了。

魏无羡恨他，恨得要死。

“让开！”魏无羡一声令下，推开几个围攻蓝忘机的温家人，温家人听见魏无羡下令，一时都不动作了。

蓝忘机沉重地喘息着，快要站不住了。白衣上溅着道道血迹，断了弦的乌木古琴支在身侧，蓝忘机看见魏无羡走上前来，一时屏住了呼吸，停下了手中的攻势，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
“冥顽不灵。”魏无羡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道，字字咬痛。

他手中的剑鞘裹着灵力，削过风声，狠狠用力一击。

蓝忘机闷痛哼了一声，单膝落在了地上。

 

狼崽加入了这场猎捕。

因为只有他捕下了的猎物，才是他说了算，狼群才不会来与他争抢。

 

于是这线，便缠下了。

——TBC

第四章

1. 我的妈 我终于把前情和背景交代完了 我歇了

2. 难 我太难了 这样一个背景下还要保持不ooc 苦不堪言